“卡林先生,最好转1-2-0,去船队前方巡逻。”
“1-2-0。明白,长官。”
几分钟前,声呐的脉冲对他而言是一种单调的催眠曲,让他昏昏欲睡,现在却像是在坚持不懈地提醒他履行职责。“我不容我的眼睛睡觉,也不容我的眼目打盹。”(86)他觉得他的眼睛并不干燥,也不肿胀,不需要费劲就能让眼睑抬起。他吃的那顿饭最容易出卖他,将他裹在饱食的麻木中——这又是一个自我放纵的危险例子。
话筒旁的警铃响起时,他忘记了这一切,当他迈开大步来接听无线电时,双脚的疼痛感也消失了。
“这里是舰长。”
“舰长,刚才发现一处脉冲。至少我认为那是脉冲,长官。屏幕非常不清楚。脉冲方位0-9-2,距离九海里,长官。现在消失了。不太确定,长官。”
转往这个方向还是保持当前的航线?眼下,他们正插入可能的脉冲方位与船队之间,那么最好还是保持航向。
“我又看到它了,长官。但愿能够确定。”
雷达的表现一如既往,连续几天都保持“稳定”,这也是他们随时待命、戒备的缘故。从那个距离来看——克劳斯知道这些数字,但他还是不自觉地在脑海里做了一次平方根运算,又乘以了一个系数——一艘贴近海面、减速行驶的潜艇几乎不会在任何雷达的屏幕上显形。无论如何,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灰猎犬号”的航线还算让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