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言天子向太师道:“老卿一路辛苦,且随朕到内宫偏殿安歇一夜,明日朝贺已毕,加封之后,再送卿回庄便了。”太师闻言,慌忙离座,伏在尘埃,除去头上乌纱,流泪奏道:“臣有国家大事,上来冒奏天庭,怎敢当主公厚赐。”天启皇爷见云太师这般光景,大惊道:“卿有何事,只管奏来。”
正是:只因君臣问答,救出负屈含冤。
云太师跪在尘埃,奏道:“臣从云阳市口经过,见绑着雁翎、钟两家家眷在那里处斩,不知有甚罪,遭圣上如此惨刑?乞圣旨明示。”天子道:“原来如今你久在外边,不知朝中事故。”将雁翎、钟如何反国,如何勾引西北二处人马,前来入寇:“现在攻打边城,伤朕多少兵将,现有太平侯奏章为凭。朕所以痛恨在心,先将二贼家眷斩首示众,以戒将来。候再点将,拿住二贼入京治罪,方泄朕恨。”
正是:只为奸贼诳奏,遂令天子动刑。
太师听完,奏道:“反叛之臣,理该斩首,但事有可疑,还求圣恩宽刑详察。”天子道:“内有奏章可据,外有边报为凭,有甚可疑?”太师道:“不然。自古道:‘眼见尤恐是假,耳闻岂可为真。’臣昔日在朝,深知二人忠义,又有古人之风,多与朝臣不合。以理言之,岂不做中国大臣,反恋小邦爵位?以情言之,亦不肯抛妻丢子,受朝庭的国法,而自固一分之理。凡事中间必有委曲,求圣恩暂免刑法,命一大将传旨军前,赦二人前罪,命他来降。他若不遵旨意,再治罪不迟。倘目下将他家眷斩了,他二人闻知,必然怀恨,那时死心榻地保番邦兴兵入寇,以公报私。雁翎武艺高强,钟文才满腹,足智多谋,倘若他二人首尾相边,反为大患。求圣上速赦二人家小,臣愿保人,前去招降。倘有疏忽,臣甘满门斩首,以谢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