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臣弟叫人把锦书姑娘请来吧,你有话就和她说,当着面儿地说,总憋在肚子里也不是个事儿。”庄亲王留神皇帝的表情,他看见痛苦占据了那张隽秀的脸,他有点慌神,又道,“万岁爷待见她是她的造化,您有什么可忧心的?这后宫里的宫女儿,哪个是您要不得的?何必忌讳那些个,苦了自己,我都替您委屈。”
皇帝又闭上了眼,他调匀了呼吸才说:“朕待见她,她未必待见朕。你别传她来,朕……没脸子见她。”
庄亲王听了这话愈发摸不着边儿了,干了什么?怎么就没脸见了?做皇帝的是大拇哥上挑的,就是杀了她也没什么可露怯,今儿这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了?
皇帝见庄亲王一头雾水,便勉强支着肘歪在炕桌上,把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完了懊悔地喃喃,“朕不该啊!”
庄王爷很想开解他“这世上就没您不该的,她本来就是个奴才”,后来一琢磨还是算了,锦书是他心尖上的肉,谁敢说半个不字,他非和人拼命不可。
庄亲王摸摸后脑勺,觉得还挺棘手。这里头的结得靠他们自己解,外人插不上手去。他费心张罗的勾当得停一停了,眼下不是把人往“又日新”送的时候。皇帝生了一百个心眼子,却唯独缺了含糊这一窍,就算给锦书下了春药,把人脱光了送到龙床上,要叫他不管不顾的成事,只怕也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