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信,不久,一切将朝着于我有利的方向转变,从疯狂中彻悟的公众将会使权势者们为自己的疯狂而汗颜,所以我便竭力把那点点钱省吃俭用,以维持到那时来运转之时,那我就有更多的可能从送上门来的生活手段中去加以选择了。为此,我又拿起我的《音乐辞典》来。这部辞典我已搞了十年,已差不多了,只欠最后润色,誊清即可。我的书籍不久前送来了,为我完成该作提供了资料。同时寄来的我的文稿使我可以开始写我的回忆录,我今后将一心一意地去写它。我先开始把一些信件转抄在一个集子里,好引导我按事情和时间的先后次序去回忆。我已经将我为此目的而要保存的那些信件做了筛选,而且,将近十年以来的信件我也没有停止挑选。然而,在我整理它们以便转抄时,我发现其中有一段空白,使我大为惊异。这段空白差不多有六个月之久,从1756年10月到次年3月。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在筛选时已将狄德罗、德莱尔、埃皮奈夫人、舍农索夫人等的许多信挑选出来了,而他们的这些信正好是在这段空白时间写的,可却找不到了。都哪儿去了呢?我的文稿留在卢森堡府中的那几个月中,有谁拿过吗?这是不可思议的,而且我曾看见元帅先生拿走了我存文稿的那个房间的钥匙的。由于好几封夫人们的信以及狄德罗的所有信件都无日期,我曾不得不凭着记忆摸索着给它们把日期注上,以便把这些信按时间顺序排好,我起先还以为自己把日期注错了,所以便把所有这些原先无日期或经我补注上日期的信件重新过一遍,看看是否有属于这段空白时间的信件。但一无所获。我看到这段空白确实存在,那些信肯定是被人偷走了。是谁偷的呢?为什么偷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信都写于我的那些大争大吵之前,写于我因《朱丽》而初尝醉意之时,与任何人都无利害关系。顶多是狄德罗的一点烦扰,德莱尔的一点挖苦,舍农索夫人以及我当时与之关系十分密切的埃皮奈夫人的一些友谊的表示。这些信能对谁那么重要呢?想拿去干什么用呢?只是在七年之后我才猜到这场偷窃的可恶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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