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听了她的话,默默思索片刻,道:“我明白了。”伸手指着华英身后那个坐佛窟,道,“就像这里的碑文,其实并不通,刻这碑文的人压根就不懂。可是这不打紧,他们只是在祷求……也不知求的是现世,还是来世?”
华英反问道:“照白大哥看呢?”
“若要真论起来,既非现世,也非来世。”白振笑道,“华英,若是你今后有缘前来龟兹,一定要去看看我们那处的石窟,虽比不得灵岩石窟壮伟奇丽,却是佛法自天竺往中土相传来之源头。只是你看了恐怕不会觉得喜欢,那些因缘故事……”
华英插口道:“我知道,灵岩石窟里面也有,大多都是从昙曜大师和吉迦夜大师所译的《杂宝昙经》来的,有什么尸毗王救鸽本生,婆罗门舍身闻偈,萨埵太子以身饲虎。”
“不错,可在灵岩石窟里面,这样的本生故事只有甚少一部分。”白振道,“而在我们那处,满壁的都画着这样子的。满壁都是一个个菱格,每一个菱格里面,都是一个这样子的故事,要么就是苦修,要么就是舍身,却再没有替父母,己身,眷属,合家大小……求什么若生人间,王侯子孙的……”
华英眼珠转动,想了片刻,道:“白大哥,我明白了。你是想说,从龟兹传自中土,已然大有不同了。我们中土的人,将自己想要的福报加了上去。”沉默片刻,道,“我们走吧!车轮山离城最远,足有六七十里,咱们得快一些,否则回来时候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