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秀何等精明,不会听不出陆池杉话里话外的意思。
更何况,他手上的擦伤怎么看也不像是打拳弄的。
算算日子,陆家大堂哥出狱的日子,好像近了。
两年前陆家二叔在狱中病死了,他的两个儿子分别被判了三年和五年……
陆池杉一路开过没人的国道,窗开着,风灌得呜呜响。
后来不知怎么就到了唐音的楼下。
他下来靠着车,仰起头。
八楼的那扇窗户,灯已经熄了。
十一点刚过,她平时睡得可没有那么早。
可能是昨晚熬夜了,也可能是今晚,她想早点入梦,见见已经离开了二十年的妈妈。
陆池杉抽了两口烟,胸膛堵得越发难受。
可能是刚才吃面吃得太快,胃也有点疼。
拿出手机,陆池杉犹豫着要不要给唐音发句「对不起」。
纠结了一阵,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知道自己的道歉是虚弱无力的。
因为他可以在心情低落思绪混乱的时候,至少还能开三十公里的路回到家,看到妈,吃一碗面,说几句话。
而唐音,只有一个人。
今晚的月光很清冷,陆池杉仰头又望了一眼窗户。
路灯刺眼,让他误以为那扇小小的窗户亮了光。
他抬起左手,叉开五指挡了下。
白月光从指缝间漏了下来,无名指上那道突兀的疤痕把他烫了一下。
他最终什么都没做,开车离去。
……
第二天上午,唐音早早过来。
她把补好的抱枕放到了陶萌萌的工位上,然后就下楼去客服部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