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之间,佛洛尔不知不觉的,也是出于无心的,把主人完全抓在手里了。她先是对约翰–雅各非常随便;后来虽不表示轻视,但她的聪明,魄力和别的长处没有一样不超过主人,使主人对女佣人唯命是听。这个受制于人的局面原是那大孩子甘心情愿,自己讨来的。他让佛洛尔照顾的事太多了,佛洛尔对他仿佛娘对儿子。临了,约翰–雅各看待佛洛尔的心理也像孩子离不开娘一样。况且他们之间还有另外一些紧密的关系。首先,佛洛尔管着财产和家务。约翰–雅各事无大小都靠她管理,没有她,约翰–雅各的生活非但难以应付,简直是不能应付。其次,这女人变了他的命根子:他的嗜好,佛洛尔知道得清清楚楚,一样一样给他满足。他喜欢看见那张快活的脸老是对他堆着笑容;世界上只有这张脸会对他笑,也只有这张脸应当对他露出笑意!佛洛尔的快活多多少少反映约翰–雅各的快活:这种纯粹物质方面的快乐一方面表现在她美丽的脸上,一方面表现在她常用的字眼上,贝利人家的日常谈话骨子里也不过是这一套。佛洛尔一不高兴沉下脸来,约翰–雅各就吓得手足无措,可见那女的威势之大。她为了肯定自己的威势,特意把威势使用出来。而这等女人的所谓使用,实际总是滥用。家庭中的私生活都有些隐藏的戏剧,奥特韦在悲剧《得救的威尼斯》中,曾经用参政员和阿几里斯之间的一场写出一个典型,把人生的丑恶面描写得非常精彩。毫无问题,搅水女人叫主人也演过这一类的戏。也是她和单身汉合该倒霉,佛洛尔对自己的势力太有把握了,竟不想要约翰–雅各和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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