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道了声谢,接过水碗。但他手抖得厉害,碗中水只喝进去一半,另一半全被泼洒了出来,好容易咽完了最后一口,手上也支撑不住地脱了力,破碗顿时骨碌碌滚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花罗托腮蹲在一边,默默看着他折腾,再次想起了小时候喂过的那只病歪歪的瘟鸡崽。
容祈察觉到了她戏谑的目光,本打算说点什么,可刚要开口,腹中却突然炸开一阵剧痛。
他的嘴唇在一瞬间就变得惨白,隐隐后悔刚才为什么要作死喝冷水。
他不愿示弱,便没出声,只是习以为常地弓起腰,试图压制住被寒意引发的毒素。然而不知为何,这次毒发的猛烈程度却远超过了他的预期,脏腑之间堪比凌迟的剧痛不仅连半点退却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如同长疯了的毒藤一般,迅速地蔓延开来,眨眼间就死死缠绕住了他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血肉。
花罗便瞧见面前那只病鸡崽突然一声不吭地蜷成了只离水的虾米,细密的冷汗几乎在一瞬间就浸湿了他的鬓发,蜡黄的妆粉也被蹭掉了大半,底下露出的肤色惨白得吓人。
“毒发了?”她凑过去,“让我看看。”
可容祈却没有反应,他的知觉仿佛都被碾成了凌乱的碎片,唯一清晰的就只剩下无休无止的疼,他恍惚看到有人靠近过来,嘴唇一张一合,可吐出的那些字词却只是在他混沌的脑海中浮掠而过,根本连不成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