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常青,你看看我身边的兄弟哪个有你这样的嘴皮子?”
“金哥呀,金哥就很厉害,”常青正经其事地看着金高说,“小时侯我看见金哥舌战大有哥了,厉害。”
“呵呵,你还认识大有哥?”大有那可是真正的大哥,我很尊敬他,甚至有些崇拜,可惜他死了。
“怎么不认识?他就住在我们家对面的楼上呢,”常青瞪着眼睛说,“真可惜,严打的时候被枪毙了。”
“对,那是条汉子,”金高说,“当时我根本不敢跟他打,不舌战怎么办?唉,那时候我跟你的年龄差不多。”
这事儿我知道。那时候我还在机械厂上班,有一天牛玉文垂头丧气地回来说,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跟他有仇的伙计,两个人就打起来了,牛玉文抽出缠在腰上的九节鞭把那个人抽得像陀螺,大有过来了。大有说,别打了,你没看见人家都不还手了吗?牛玉文只听说过大有的名字,没见过本人,还以为是个管闲事的,上去就要抽大有,被大有直接踹倒了,大有下手很狠,牛玉文躺在地下根本起不来了。大有上前踩着牛玉文的脖子,让牛玉文给那个伙计赔礼道歉,牛玉文犟嘴,说让大有等着,结果人家大有直接说,我是大有,你以后每星期去看我一次,一次带一个烧鸡一瓶酒。说完就背着手走了。牛玉文犯了愁,问我怎么办?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背着牛玉文去把金高他们喊来了,要去找大有拼命,浩浩荡荡地正在路上走着,大有就扛着一把铡刀过来了,没抡几下我们全跑了。回宿舍以后,我们商量着要去大有家“摸”他,牛玉文不让,牛玉文说,那等于找死啊,大有自己一个人就敢冲进你们三十几号人的队伍里,你“摸”了他管个屁用?只要你不敢杀了他,你就算是摊上了,缺胳膊少腿那还是轻的,弄不好连命都丢了。过了几天,我正招集人马准备再跟大有拼一场的时候,金高笑眯眯地找我来了,他说没事儿了,有哥很仗义,这事儿过去了。我问怎么过去的?金高说,他背着从郊区偷来的一麻袋鸡去了大有家,大有正在他家楼下跟人下象棋,一看就愣了,客气得不得了,乐颠颠地安排一个小伙计把鸡扛了上去,当场炖上了。金高就坐在楼下跟大有展开了舌战,从当小弟的不能跟大哥没礼貌到以后跟随大哥闯江湖,一路说下来,最后把大有说得泪涟涟的,直夸牛玉文有个好表弟。